新冠毒妖如孫悟空七十二變,不斷以新的面貌肆虐人間,臺灣不為化外之地,亦遭毒手,病毒餘威猶厲 ,防疫措施自5月12日升級至第三級警戒,禁止室內5人以上,室外10人以上聚會。為防感染,侷促一室之內,欲出不得。偶有外出運動全程戴口罩,慢跑時換氣不順,深以為苦,未達目標輒返。
疫情肆虐,困守陋室之苦悶,適逢延宕一年的東京奧運舉行,看著各國好手使勁全力爭妍鬥豔,爭取佳績,心情如枯木逢春自放花般的愉悅不少。
這次台灣選手的表現相較於過去幾屆奧運,在獎牌部分也有更好的成績,創下從1984年洛杉磯夏季奧運開始後獲得最多獎牌的一屆。本屆的賽會有一亮點,竟然在女子拳擊黃筱雯獲得銅牌一枚,令人驚艷。
拳擊是對抗性強的運動,能鍛鍊充沛的體力和堅強的意志,被稱“勇者的運動”;一個優秀的拳手出拳迅如閃電、動作隱蔽快速有力,姿態瀟灑優美,充滿力與美的表現,讓觀眾如飲甘醇的愉悅,所以又有“進擊的芭蕾”及“藝術化的搏鬥”等讚美之詞。
回憶幾十年前,預備班體育課就有拳擊一項,上課時體育教官操著一口濃厚的湖南鄉音,仔細介紹拳擊各項基本動作,分別說明並示範直拳、刺拳、上勾及左右勾拳等基本動作;接續講解閃躲技巧,閃躲各式拳法(刺拳、直拳、左右勾拳...等),教官示範如何閃躲對手右拳,對方來拳,即逆時針旋轉身體,屈膝並低頭閃過對方拳頭,隨即反擊左勾拳,擊打對手頭部或者身體,各類拳法,以此類推。教官強調閃躲的精髓:通過巧妙的移動,躲過對手攻擊而不是阻擋,同時伺機反擊,講解示範後,二人一組實戰對打。
經過幾十年後,至今猶刻骨铭心、印象深刻的是聶啟迪與趙朝亭的對打情節。老聶雖體型稍顯單薄,惟憑藉人高手長稍占優勢;而來自南台灣潮州眷村長大的老趙,雖身材未占便宜,據悉小小年紀,即常惡從膽邊生,屢幹大案。按稗官野史所載,小四上學途中,與同學三人由水溝秘道潛入鐵絲網圍籬的芭樂園,欲「借」芭樂滿足口腹之慾,爬一半時遭活逮,帶回村裏交給村長痛打一頓,而心生不滿,急思「以牙還牙」報復手段。翌日,上學經過園子,朝園裡丟石頭、彈弓射芭樂,以洩心中之恨;另有惡整磚窯場、偷拔甘蔗險失風...等豐功偉績,不及備載(限於篇幅省略不書)。老趙憑藉幼時充滿野性的成長過程,可與老聶抗衡一番。
教官哨音響起,兩人雙手戴著護套,護著頭部,左突右閃,不停地移動步伐,時而進攻,時而退閃,局勢僵持不下,互有斬獲。有句諺語:鴨蛋殼雖密,仍然有空隙。老趙趁對手出右拳之際,逆時針旋轉身體,屈膝低頭讓拳從頭皮划過,旋欺身靠近,以疾如閃電變化莫測的刺拳、直拳及上勾拳,雙拳如雨點連番下,將老聶打的滿面是血,可謂慘烈「浴血」戰役,爲幼軍武生涯增添難忘回憶,兩人後成莫逆之交,留下難忘影像。后聞老聶在纽西蘭慢跑時,心疾發而違世,世事難料,人生無常,令人不勝唏噓!
古籍《述異記》裡有個「觀棋柯爛」的故事:晉朝時有一個樵夫叫做王質。他打柴歸來的路上遇到了幾名下棋的人。於是,王質就停下來觀看。過一會兒,準備離開時,見自己木頭的斧柄已經腐爛了。王質回到家裡,見全村裡的人,都不認識了,原來時間已過去幾百年了。所謂「洞天方一時,地上幾十年」,腦海裏彷若昨日之事,卻已流逝五十多年了。
「憶昔相逢俱少年,回顧往事堪嗟時」,人的一輩子有多長?昨天仿佛還是個不諳世事乳臭未乾的孩子,有過熱血激昂的青春,嘗遍生活酸甜苦辣的中年,再一抬眼,卻是鬢角全白,步履蹣跚的老者。同儕不論經歷大起大落,那些歲月和過往,都融入了字裡行間,化為彌足珍貴的雪泥鴻爪。
歲月是把殺豬刀,時光本匆匆,過去早就不存在了;現在是最好的安排;未來根本還沒發生,本來無一物,何處惹塵埃,隨處應自在,只願餘生,能活在當下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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聶啟迪(左)趙朝亭(右) |